
帝國的東方歲月(1750-1850):蒐藏與征服,英法殖民競賽下的印度與埃及mobi,azw3。野心勃勃,全球化的開路先鋒。他們不凡的故事,也是帝國的祕密歷史。1750年的英國是座帝國汪洋中的孤島,僅有北美等少數殖民地,人口也是宿敵法國的一半。可是,不到一百年,世上五分之一的人口都成為維多利亞女王的臣民,英國更囊括全球四分之一的土地,成為世界上第一個也是最大的工業化國家,影響力無遠弗屆。拿破崙戰爭後,英國更取得法國的海外據點。但是,這段通往日不落帝國的道路上,真的如後世所想那般順利嗎?
本書以帝國收藏家與藏品的視角,描繪百年間英國如何經營東方、遭遇困難以及與法國的爭奪主導權。最初英國就如同那些去東方尋找機會的邊緣收藏家,在國際上沒有什麼地位,安居於大西洋沿岸。但透過收藏,英國也塑造出帝國的使命感,漸漸形成一個後世所熟悉的征服型大帝國。
帝國的世界,世界的帝國
加爾各答,一個晴朗的秋日清晨,難近母註1節過後不久。窄巷的盡頭立起一座巨大的白色十臂女神像,那是溼婆的女性化身,雕像以竹條、製紙漿和大量的鮮豔顏料製成,專供慶典之用。此前不久,我曾路過一個地方,看起來像是加爾各答的中央香蕉倉庫,卡車卸下的成穗香蕉層層疊疊,在一幢山間小屋前堆積如山。再轉個彎就會走進一條油香瀰漫的街道,那裡的男人都坐著揉搓、油炸一種叫作拉杜(laddoos)的亮黃色甜點,炸好後堆成一座座高塔。但在那兒,我眼前最出乎意料的一幕其實是:一座龐大的帕拉底歐式註2莊園,裝飾著兩扇鍛鐵大門,宛如手繪的舞台布景,聳立在重重窄巷之後。
此地人稱大理石宮註3,某部分可定義成住宅。屋主是姓穆利克的正統印度教家族,一八三五年建成以來,他們在莊園裡塞滿了來自歐洲各地的藝術品和物品,並向訪客開放,這使得大理石宮成為印度的「首家西方藝術博物館」。我本可擇日再來一探大理石宮的藏品和歷史。但在那個早晨,在我走過前院巴洛克式的奇葩異卉,沿淺階拾級而上,不禁感覺自己徜徉在一個奇妙而未知的平行世界。我在撞球室一張破損的皮製高背長椅上坐下。希臘諸神的石膏塑像和大理石雕像從四周牆壁向下窺探,屋頂的吊扇像二戰轟炸機的螺旋槳一樣在頭頂盤旋。雖然城市的喧囂就在數百公尺之外,這裡唯一的聲音卻是後院一個名副其實的鳥舍裡傳來的宛轉鳥鳴。大理石宮就像是狄更斯般入鄉隨俗了。
要詳論這種地方的文化怪異之處絕非難事,顯然是個人情感創造,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但如果試圖從它本身的用語來理解其意義呢?我在研究大英帝國文化史期間參觀了大理石宮。我讀過的有關帝國和文化的大部分內容都為我們詳盡地描繪了一幅或許暗藏殺機的畫面,畫面中的歐洲白人殖民者試圖取代、占有或貶低他們遇見的非歐洲民族和社會。那些內容更多地關注歐洲人如何應付非歐洲人而非相反,討論的重點往往是衝突而非融合。但我在這裡看到了一幅全然不同的畫面:這是一個真正嵌入東西兩方文化的所在,也是依然鮮活生動的帝國遺跡。我想知道,如果穿過這樣一扇大門走進帝國的歷史,又會是怎樣一番場景?從內向外觀察帝國,會是什麼樣子?
我在寫作本書期間多次見證東西方出乎意料並列在一塊,大理石宮只是其中之一。我曾遇過令人心跳暫停的瞬間,當時我在法國阿爾卑斯山一家檔案館的密室中發現了蒙兀兒王朝皇帝的信件,它們都疊成窄長條,塞在一個破舊的金屬箱子裡,彷彿自從薩沃伊註4的收信人在二百年前閱畢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碰過它們。某個烈日當空的中午,我在一座埃及神廟的空寂廢墟上發現一位離世已久的英國外交官的名字,它有氣無力地刻在石頭上──徒勞地尋求不朽。後來我竟然在紐約發現了他勁敵的簽名,就刻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玻璃天花板下的丹鐸神廟註5內牆之上。一次我在佛羅倫斯郊外的山坡上參觀一座完美的托斯卡尼莊園,卻發現了一把虎頭刀柄的長刀,這是在一七九九年那場大英帝國最跌宕起伏的戰役中,從印度南方城市塞林伽巴丹繳獲的。
……
攻占塞林伽巴丹
公民蒂普
夏日天氣升溫很快,因此,一七九七年五月的一天,早上剛到六點鐘,慶祝活動就已經開始了。註653一大群人聚集在印度南方邁索爾王國首都塞林伽巴丹的閱兵場上。邁索爾的統治者蒂普素壇也在人群中,大概穿得像往常一樣簡單樸素,白色平紋細布袍子,頭戴綠色的纏頭巾。在蒂普的示意下,一連串的砲火聲撕裂了清晨黯淡的天空:要塞的城牆上有五百門火砲;五百枝火箭槍;還有逾一千枝毛瑟槍齊射。就算這些數字(按照當時的計算)有所誇大,顯然也沒有幾個印度國王有能力集結展示如此龐大的火力,蒂普素壇也知道這一點。蒂普在邁索爾即位十五年來,在其父海德爾.阿里遺產的基礎上建立了一支印度次大陸上技術和戰術最先進的武裝力量。這天清晨如此悍然的火力就證實了這一點;他希望這可以確保王國的安全和進一步的發展,如果還能損害死敵英國人的利益,就再好不過了。
施放煙火還有另一個目的。它們是在向蒂普夢寐以求的盟友法國人致敬。清晨的儀式是為了紀念帝國歷史記載中的一個最離奇的跨文化共生體:塞林伽巴丹的雅各賓俱樂部。這個俱樂部是遍及法國本土和海外領土的數百個革命黨雅各賓組織之一,一七九七年初由法國私掠船主弗朗索瓦.里波註654所建立,並從在塞林伽巴丹生活工作的法國士兵、工匠和技師的龐大人口中吸收了大約六十名會員。俱樂部致力於學習、宣傳和慶祝共和價值觀,還籌畫了在法國全國、甚至在法國占領的埃及普遍慶祝的那種節日慶典。那一天,在可能是有史以來地處最遠的革命節慶中,塞林伽巴丹的雅各賓黨人聚在一處,高舉三色旗,聆聽演講,並向他們團結起來一起捍衛的原則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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