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普世文明》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奈保尔四十多年间对不同文明的观察与思考。从印度到美国,从乡村到城市,奈保尔用他独特的眼光与笔触,描绘了不同的文明是怎样进行斗争,以及怎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融合的。
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普世”这种东西?以前我们说普世价值,一般会想到人的自由平等之类,结果在中国成了禁忌。有的地方就是不喜欢自由与平等,你能耐我何?罗素说,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也许正是因为参差多态,世界才能有融合的动力,才会生生不息地进步。如果只有一种文明,等待它的恐怕只有灭亡了。
比哈尔发生了饥荒。情况是渐渐恶化的,德里的聪明人在此期间称其为“灾害”。现在饥荒真的来了:三千万人在挨饿,尸横遍野,严重腐烂。但没有人谈论饥荒,国外报纸对此的报道比印度报道得更多,印度报纸一如既往地只关心选举后的政局和政客的讲演。电影协会拍摄了一部关于饥荒的电影,在孟买和德里被当作一部电影、一部突破性的纪录片加以讨论。这场饥荒就像是国外的事情,就像越南战争。饥荒变成了你去观赏的事情,变成了对艺术家原创性的考验。
加尔各答的公务员说:“饥荒?这是新闻吗?”德里的编辑说:“饥荒?我怎么可能每天都把这当成新闻去报道?”
这就是印度人谈话的模式。一度的狂热过后,是对各种灾难和危机的理性分类:中国、巴基斯坦、腐败、缺少领袖、货币贬值、缺钱、缺食品,然后狂热耗尽了自身,有人声称饥荒其实没有关系,饥荒不是新闻。这是我在德里遇到的年轻诗人在一首耗时数月写成的英文长诗里说的。这首诗是历史的印度与灵性的印度的对话,主题是印度“形而上的无时间性”。这些荒谬的语汇是有意义的。诗人、公务员和编辑一道在说,这里没有灾难、没有新闻,印度无限地古老,并将继续前行。因为没有目标,所以也没有失败。这里所有的只是各种事件。这里没有悲剧。
这正是玛哈瑞诗·玛哈士大师在灵性复兴运动的开幕大会上、以其独有的风格所说的话。在印度公共管理学院旁边,红黑相间的横幅悬挂在德里的环线上;百叶窗让会场里的光线十分昏暗;玛哈士身材矮小、肤色黝黑、蓄有胡须、身着米色丝袍,他的四周有鲜花与花环;他盘腿坐在讲台上的麦克风前,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他的美国、加拿大弟子以及其他国家的白人弟子,男人身着黑色西装,女人和女孩身着丝质纱丽:可以说,印度也服下了一剂来自西方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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