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he Technology Trap: Capital, Labor, and Power in the Age of Automation
技術陷阱:從工業革命到AI時代,技術創新下的資本、勞動力與權力mobi,azw3《技術陷阱》縱橫技術發展史,從工業革命談到人工智慧時代,探討技術如何大幅移轉社會成員間的經濟與政治力量分布。本書作者、牛津大學經濟資深研究員弗雷指出,從長期的角度來看,工業革命創造出前所未有的財富與繁榮,然而機械化在當下所帶來的影響,卻使大量人口深受其害。中等收入的工作機會萎縮、薪資停滯不前、勞動所占的收入份額下降,即便利潤大增,卻造成貧富差距飆升。弗雷指出工業革命的潮流,與今日由電腦革命開啟的AI時代,大有相互呼應之處。
《技術陷阱》特別著眼於政治如何受到產經影響,並且指出應該從什麼角度切入著手,才能將損害減到最低,這是當前臺灣產業發展下,除了技術之外,極需的思維與歷史知識。
未來的歷史學家或許會疑惑,我們怎麼未能記取前車之鑑。歷史上,每當大量人口的生計受到機器威脅,技術進步就會引發強烈反彈。我們目前正在經歷另一波勞力替代過程,抗拒隱然成形。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二○一七年的民調顯示,八五%的美國人如今支持限制機器人大軍來襲的政策。台裔美國企業家楊安澤(Andrew Yang)日前剛宣布角逐二○二○年美國白宮大位,政見正是保障自動化下的工作機會,這類主張背後的擔憂不言而喻。在人工智慧、機器人學、機器視覺、感測技術等各方進展的推動下,電腦如今能夠執行幾年前唯有人類才能做的各式工作。自動化不再需要由上而下的程式設計。在人工智慧的年代,電腦可以自行學習,運算領域昔日的天方夜譚如今已然成真。
二○一三年九月,我與牛津友人兼同事奧斯本尼(Michael Osborne)發表了一篇研究論文,預估人工智慧的進展將對工作造成的潛在影響。我們發現四七%的美國工作將因自動化而處於高風險的狀態。幾個月後,我受邀前往日內瓦的一場大會演說,現場冠蓋雲集,有前首相、總理以及兩位勞動部長。演講結束後,有位聽眾過來找我,他是位知名的經濟學家,姑且稱他比爾好了。比爾隨口說道:「這不就跟英國的工業革命一樣嗎?……當時不也是機器取代了工作嗎?」比爾說得自然沒錯,但我一直到踏上去機場的回程途中,才發現比爾說的「這次沒什麼不同」,實在是灼見真知。有些工作會消失,但世人會找到新的差事,從古至今都一樣,因此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只可惜,這種論點只講出一半的故事。
比爾提到工業革命帶來了長期的經濟利益,這點確實沒有爭議。一七五○年以前,全球的人均所得每六千年成長一倍,工業革命後則是每五十年就翻倍。然而,工業化的過程本身又是另一則故事。經濟歷史學者依舊在爭論,工業革命帶給勞動人口的痛苦是否值得。對後代子孫而言,自然是值得。然而,當下的勞工因為手中握有的技術變得過時,許多人的生計出了問題;對那群人來講,工業的世界要是永遠沒出現,當然是比較好。隨著機械化工廠取代家庭生產制度,傳統的中等收入工作消失,勞動所占的收入份額下降,但利潤大增,收入差距大幅加劇。聽起來是不是很耳熟?的確,目前為止,我們的自動化年代大致上與工業化早期年代相當相似,當時,整整過了半個世紀,一般人才逐漸感受到工業革命帶來的好處。在那之前,許多民眾的人生急轉直下,反對機器的聲浪紛紛出現。當時的抵制者被稱為「盧德主義者」(Luddite),他們討伐機械化,竭盡所能地抗拒這波浪潮。如果這一次又「只是」重演一遍工業革命,那麼警鐘該響了。
《技術陷阱》一書的基本概念直接了當:世人對於技術進步所抱持的態度,端看他們的收入如何受到影響。經濟學家從輔助或取代勞力的「賦能技術」(enabling technology)與「替代技術」(replacing technology)的角度來思考進步。舉例來說,望遠鏡的發明讓天文學家得以觀測木星的衛星,但並未取代大量勞工,畢竟望遠鏡只讓我們能去完成先前想像不到的新工作。相較之下,動力織布機一問世,就取代了負責執行現有工作的手搖紡織機織工,紡織工的收入受到威脅,也因此產生反彈聲浪。也就是說,當技術以資本的形式出現、取代了勞工,自然更容易引發抗拒。每一種技術是否能夠普及,其實是人為決定帶來的結果;如果有民眾因此失去工作,技術的採納過程就不會順暢無阻。進步不是必然的,有些人甚至不歡迎進步。事實上也沒有什麼根本的理由,非得讓這些巧妙的新技術蓬勃發展不可,只是我們早已習以為常。我們將在本書看到,歷史記錄顯示,技術的接受度其實取決於受影響的人是否獲利。取代工作的技術變革經常引發社會動盪,有時還會導致技術本身遭受強烈抵抗。就這方面而言,一九八○年代與電腦革命一同起飛的自動化年代,和工業革命有著相似之處。在工業革命中,機械化的工廠取代了大量中等收入的工匠。今日和過去一樣,機器拿走了中等收入的工作,許多人被迫接受低薪的差事,或是完全退出勞動力。
《技術陷阱》這是一部關於現代科技黑暗面的作品,如你所知,大概可以啟發那些賽博朋克的畫面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