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記事本》、《離別的鋼琴奏鳴曲》作者杉井 光 衝擊人心的禁忌愛情悲歌!
★狂亂、痛心,細細刻畫出深刻的愛情
★日本Amazon 4.5顆星、日本書評網網友真摯推薦!
互相牽引的人生,與無法捨棄的羈絆……
我和妳,基於萬有引力而互相吸引。
究竟是我吸引妳,或是妳吸引我?
無論是哪種都一樣,根本無從分辨。
而愛與被愛,也一樣無法分辨……
在太平洋正中央、赤道的正下方,有一座奇妙的無名小島。
島上四季如夏,周圍是一整片雪白的沙灘和顏色有如昆蟲血液的珊瑚礁。
島的盡頭有座教堂,裡面住著一位神父。
在那座島上,一切的愛都能夠被允許。
同性、近親、外遇……無論是何種身分的兩人,其愛情都會受到祝福。
並且,能在該處舉行結婚典禮──前提是兩人必須真心相愛。
若是真心相愛,教堂的門便會為戀人們開啟……
探訪該島的人們,有人是為了證明愛的存在,有人卻是為了證明愛不存在。
錯失各種事物的飢渴人們,生命和時間在該地交錯……
──你所失去的一切、追尋的一切,
全都在那裡……在那座奇妙的愛之島。
一座永恆而靜止的愛之島。
3
聽到有人呼喚「咲希!」的聲音,我緊抓著被豔陽曬得發燙的欄杆,環顧四周尋找聲音的主人。此時一個看似國中生的嬌小女孩從我面前飛奔而過,沿著漆成綠色的船舷跑向船頭。
沒想到船上竟然有那麼小的女孩,究竟是跟誰一起來的呢?以她那樣的年齡,又是不被認同的相愛對象……恐怕只有父親了吧?
我的視線移至波光閃爍的海面上時,耳邊傳來了鏗鏘響亮的腳步聲。
「原來妳在這裡啊!」
我抬起頭,正好看見直樹從樓梯口探出頭來。由於船身開始搖晃,他跌跌撞撞地爬上船舷甲板,猛然衝過來將身子俯靠在我身旁的欄杆上。明明已經二十歲了,直樹還是常有這種宛如小男孩般的舉動,讓我每每看著他都有種甜蜜的罪惡感。雖然我倆是姊弟,但生母並非同一人,我也只比他早六個月來到人世。如果說直樹還是個小男孩,那或許我也仍是個小女孩吧?
若是只看直樹的臉龐,更會覺得他一點都沒有長大。我常常思考這是為什麼,最後的結論總是「因為我一直在直樹身上尋找老師的身影」。他們的共通點在那稚氣未脫的眼眸,只要凝視著那雙眼眸,我心目中的直樹和老師就永遠都不會成長也不會變老。
但只要不經意地將視線往下移動,就會發現那已然是一副成年人的身軀。我只在老師給我看過的照片中見過小時候的直樹,所以直到他第一次擁抱我時,我才發現自己的鼻子竟然只到他的下巴,當時還因此大吃一驚。
「妳出來外面沒問題嗎?剛才不是還在暈船?而且還吐得很嚴重……」
直樹把臉湊了過來。
「沒關係。我沒有暈船,這叫婚前憂鬱症啦!」
直樹將嘴巴噘成了へ形,轉頭望向滿是泡沫的海面,喃喃自語說道:
「那明明就只是個玩笑……」
「才不是玩笑呢!我可是很認真地要獲得認可喔。」
直樹哼了一聲。
「所以呢,在獲得認可之前我都還是你姊姊,你可要乖乖稱呼我為姊姊才行。」
「我知道了啦……姊姊。」
直樹伸出手遼在眼睛上方,接著抬起頭來仰望那深陷於一片蔚藍當中的太陽。我也循著他的視線仰頭凝望。約莫四個鐘頭前從建有機場的那座島上乘船出發時,太陽好像就一直停在那個位置了。時間在這個地方真的沒有停止嗎?東京明明還是寒冬,老師的葬禮那天甚至還下了雪。
我會一直將那個人稱為「老師」,都是因為母親的關係。只有我和母親兩人組成的那個家,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老師開始頻繁地出現呢?我已經不太記得了。母親說自己曾經是老師的學生,「所以妳也要跟著叫老師喔!」年幼的我對此深信不疑,一直乖乖聽從母親的話。
「老師,你是教什麼的呢?」「這個嘛,以小學而言應該是數學吧。」「老師,你喜歡小孩嗎?」「不,嚴格說起來我討厭小孩。」「老師,那你為什麼常常來我們家呢?」
「因為我家的飯菜太難吃了。」老師對我總是愛理不理的,這時母親注視我們的眼神就有如一潭滿是苔藻的池水。「這孩子真的跟妳一模一樣呢!」唯有對著母親說出這句話時,老師會流露出同樣的眼神。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上了大學、開始和直樹同居時,才終於明白那種眼神的意義。在床上凝視著直樹的眼睛時,他眼裡倒映出我的臉龐、我的眼眸當中,也有著相同的眼神──那是愛慾的神色。
在我升上中學,不太需要人照顧之後,母親就跟著其他男人遠走高飛了。跟母親住在同一棟公寓的阿姨們會幫忙照顧我,而我儘管心不甘情不願,還是每天乖乖去學校報到。我的生活開銷大概一直都是老師幫我出的吧?從他偶爾來看我時的說話態度,不難發覺到這件事。那時他下意識地直呼了我的名字,一回過神來又連忙改正。
老師,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啊!
不行,那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行?反正媽媽不在了,我的家人就只剩下老師了。
我不是妳的家人。
我沒有那麼笨,至少還知道老師你就是我的父親。
妳真傻。快忘掉那種想法吧!
你不承認嗎?
我不承認。
那太好了。
嗯?
如果你不是我父親,就可以跟我結婚了啊!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對吧?說什麼血濃於水,媽媽還不是拋下我離開了。無論你是不是我父親都無所謂,只要永遠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就是在那個時候,老師向我提起了小島的故事。「我不知道妳對結婚或愛情懷有什麼無聊的憧曝,但如果那對妳來說真的那麼重要,不妨去讓上帝為妳見證。」
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艘船上,再次靠近自己曾經拋下老師離開的那座島,只是身邊的人換成了直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