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神疾病与心理学》mobi,azw3是一本遭福柯厌弃的书,却在今天显示出非凡的学术价值和文献价值。书如其人,福柯 1962年于本书再版之际对1954年初版的大量修改,与其同一时期的几个人生决定惊人一致。退党、离职、出国,福柯在寻找人生新路的同时也在开辟思想的新境,再版后的这部作品也从原来传统的并列布置走向了一种“逃逸”的格局。人如其书,福柯在题材的选择以及方法上的努力也使得本书奇妙地变成了他一生思想轨迹的缩影。这亦是福柯的首部专著,相信读者能从其间为他广为流传的惊人言论、奇思妙想,为他在学术研究方法上的创新,以及他对禁忌和边缘对象的热衷找到一个答案。简言之,这部作品展示的,是一位思想大师腾飞之前的起步,对今天的学者依旧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精神病理学有两个问题值得提出:我们在哪些条件下才能在心理学领域中谈疾病?对精神病理学现象和器质性病理学现象之间的关系,我们能作出哪些定义?所有心理病理学都围绕着这两个问题展开:异质心理学拒绝以正常心理学的术语解读病态意识的各种结构,就像布隆代尔(Charles Blondel)所做的那样;相反,分析心理学或现象心理学则寻求在正常与疾病之间产生分别以前的含义中重新掌握一切举止(conduite),哪怕是荒唐举止的可理解性。在心理发生与机体发生之间的激烈论战中也有类似的分置:全身瘫痪被发现以来的器质性病因学研究,如梅毒病因;或在19世纪末被定义为癔症症候群的、无器质性基础的错乱之上对心理因果关系的分析。
这些问题不知道被重提过多少次,如今再提叫人气馁,而且总结由这些问题引起的争论可能是无益的。然而值得我们思索的是,产生这种尴尬局面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在精神病理学和器质性病理学中赋予了疾病、症状、病因这些概念以同样的含义吗?如果说定义心理疾病和心理健康如此困难,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徒劳无益地把同样应用于人体医学的概念大量地应用在心理问题之中吗?在重新找回机体紊乱与人格变质之间的统一性中所遇到的困难,难道不是源于我们为它们假设了同一种结构吗?在精神病理学和器质性病理学之外,还有一个一般性的、抽象的病理学统治着它们。这一病理学强加给它们相同概念的同时强加了同样多的偏见,在给它们指定了相同的方法以后也指定了同样多的公设。我们想要指出的是,精神病理学的根不能在某种“元病理学”(métapathologie)中找,而是要在人与疯子和真正的人之间的、定位在历史中的某种关系中找。
然而,简短的总结还是必要的,这既是为了回顾传统或新近心理病理学是如何形成的,也是为了指出精神医学应意识到哪些先决条件,以获得前所未有的严谨。
我们刚刚谈到的这种一般性的病理学的发展主要分为两个阶段。
就像器质性医学一样,精神医学首先试图在显示出疾病的各种迹象的协调组合中解译疾病的本质。它建立了一个症状学,并在其中记录某种疾病与某种病态表现之间恒定的,或者只是常见的关联:听觉幻觉是某种妄想结构的症状;精神混乱是某种精神错乱形式的迹象。另一方面,精神医学还建立了一个疾病分类学,用以分析疾病的各种形式,描述疾病的发展阶段,并描绘出疾病可能有的各个变种:人们可以区分急性病和慢性病;人们还可以描述症状的间歇性表现、症状与症状之间的交替,以及患病期间各种症状的发展。
将这些传统上的描述图解化是有好处的,不只是可以用作例子,还可以固定这些传统上被使用的术语的初始含义。为此,我们将借用本世纪初发表的几部作品中的描述,这些描述虽陈旧,但不应让我们忘记它们曾经既是结果又是起点。
迪普雷(Ernest Dupré)这样定义癔症:“癔症是一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中,想象与暗示感受性的力量同被我称为精神延展性的身体与精神之间的这种特殊协同作用结合,导致病人对疾病症候群的或多或少有意的模拟,导致病人无法与装病者相区别的官能紊乱的现象延展性组织。”因此,这个传统定义将暗示感受性,以及像瘫痪、感觉缺失、厌食这些没有器质性基础,唯独有一个心理根源的错乱的出现指定为癔症的主要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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